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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起我?后果自负《江河不渡旧时月》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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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的江城,秋老虎还没褪尽余威,胜利纺织厂办公楼顶层的厂长办公室里,许东根把烟蒂按进满是烟灰的搪瓷缸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他当了十年厂长,最近三个月厂里积压的那批涤棉布料快把仓库堆爆了,销售科跑断了腿也只卖出零头,连市里的外贸公司都婉拒了合作,可眼前这个进厂三年、一直待在纺纱车间的小工,就打了个十分钟的电话,居然说问题解决了?

许东根还没从震惊里完全缓过来,身旁的女儿也对男主的来历产生了疑问,然而许东根却下意识地抬手指了指天花板,语气带着几分神秘:“天上掉下来的。”

“天上?”许婉清愣住了,眨着杏眼看向陈江河,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。可陈江河只是冲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,没多解释——他总不能说,自己是从三十年后重生回来的,知道再过半年南方服装业就会迎来爆发期,更知道那家加工厂正急缺这批布料吧?上一世他就是因为把晋升机会让给了王建国,一辈子困在纺织厂底层,最后还被白玉珠和王建国气得心脏病发,死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。这一世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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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办公楼,陈江河沿着厂门口的柏油路往宿舍走。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,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,路上偶尔能碰到穿着工装的工友,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,也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——刚才厂长办公室的动静不小,已经有人传陈江河帮厂里解决了大问题。

陈江河没心思应付这些目光,脑子里还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。他已经向厂里递交了辞职报告,纺织厂虽然是国营单位,铁饭碗看着安稳,但在即将到来的时代浪潮里,这点安稳根本不算什么。他手里握着未来几十年的“信息差”,这才是最大的资本,绝不能再浪费时间耗在这里。

“江河!”

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。陈江河回头,就看见白玉珠站在身后,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,显然是跑着追上来的。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的确良衬衫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委屈。

“我刚刚在大礼堂太冲动了,我们聊一聊吧。”白玉珠的声音放软,指尖还紧紧攥着陈江河的胳膊,像是怕他跑了。

陈江河轻轻挣开她的手,语气平淡:“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呀。”上一世,他就是被白玉珠这副委屈的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,直到最后才看清她的真面目——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,而是安稳的生活和体面的身份,一旦他给不了,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转向别人,比如王建国。

白玉珠脸上的委屈更重了,眼圈微微泛红:“我不想跟你吵,我知道厂里那些人都在传,我和建国的闲话,你不舒服,可是我就好受了吗?我不还是为了我们的婚房吗,你就不能忍一忍啊。”

“我为什么要忍?”陈江河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,只有一片清明,“另外,我再重复一遍,你跟王建国的事,跟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“没关系?”白玉珠提高了声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怨怼,“你但凡和建国一样上进,你觉得厂里那些人会说我的闲话吗?他们之所以敢说我,敢嘲笑你,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!”

陈江河忍不住冷笑一声。上进?王建国的“上进”,还不是靠踩着他得来的?他看着白玉珠,一字一句地问:“张口王建国,闭口王建国,他有什么资格能跟我比?”

“他没资格?”白玉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声音里满是鄙夷,“人家可是大学毕业,现在又是车间组长,手底下管着几十号工人!而你呢?你比建国还要早工作几年,结果现在还是一个底层的小工!”

这句话像是一根刺,扎在了陈江河的心上——但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因为讽刺。上一世,他就是因为这句话,无数次自我怀疑,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白玉珠。可现在他清楚地记得,当初王建国能当上组长,根本不是因为能力,而是因为白玉珠哭着求他,说王建国是她的救命恩人,让他把晋升机会让出去。

“白玉珠,王建国怎么当上组长的,你心里没点数吗?”陈江河的声音冷了下来,握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“当初是你告诉我,他是你的救命恩人,你想报恩,让我把晋升机会让给他!如果不是因为你,我现在已经是车间主任了!”

白玉珠被他问得一噎,随即又涨红了脸,语气变得尖锐:“你什么意思啊?你现在后悔和我订婚,嫌我拖累你了是吧?”

“随你怎么想。”陈江河不想再跟她纠缠,说完这句话,转身就走,脚步没有丝毫犹豫。

“陈江河!”白玉珠在他身后喊着,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,可陈江河没有回头。他知道,这只是他和过去切割的开始,接下来,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
陈江河刚走到宿舍楼下,就看见许婉清站在单元门口,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,看到他过来,眼睛亮了亮,快步迎了上去。

“陈江河,给。”许婉清把信封递到他面前,脸颊因为小跑而透着淡淡的红晕,“这个,是我爸让我给你的,十万奖金存折。”

陈江河接过信封,打开一看,里面果然放着一张工商银行的存折,上面的存款金额一栏,清晰地写着“100000”。十万块,在1990年可不是个小数目,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,这笔钱足够在江城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。

“谢谢。”陈江河把存折放回信封,小心地收进口袋。上一世他穷了一辈子,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,可现在手里握着存折,心里却很平静——这只是他逆袭的第一桶金,未来他还会拥有更多。

许婉清看着他,眼神里满是崇拜:“你真厉害!你想啊,我爸还有厂里那么多叔叔,都没有解决的问题,结果被你十分钟就解决了。”

“碰巧而已,许小姐,过奖了。”陈江河笑了笑,目光落在许婉清脸上。许婉清长得很清秀,性格也直率,不像白玉珠那样精于算计。上一世他和许婉清没什么交集,这一世或许可以成为朋友。

被他这么盯着,许婉清的脸颊更红了,下意识地低下头,小声问:“你……你看我做什么,还有事吗?”《江河不渡旧时月》 → #河马剧场app

“许小姐,确实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。”陈江河收回目光,语气认真,“我已经向厂里递交了辞职报告,麻烦你和厂长说一声,让他快点批一下。”

许婉清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讶。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:也是,陈江河这么有能力,肯定不甘心待在这样一个小厂,他有更大的志向是应该的。想到这里,她又觉得有点可惜——要是陈江河能留在厂里,说不定能帮父亲把纺织厂发展得更好。

见许婉清没接话,陈江河以为她觉得为难,便说:“要是为难的话,就算了。”

“不为难不为难的!”许婉清连忙摆手,生怕他误会,“我回头就跟我爸讲,让他尽快批,你放心!”

“好,谢谢。”陈江河点头道谢。

“那……我先走了。”许婉清说完,又忍不住看了陈江河一眼,才转身快步离开,走了几步还回头望了一下,正好对上陈江河的目光,脸一红,跑得更快了。

陈江河看着她的背影,无奈地笑了笑,转身走进宿舍大院。

宿舍大院里很热闹,下午下班时间刚过,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饭,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。陈江河刚走进院子,就看见白玉珠的妈妈何美秀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织毛衣,白玉珠和王建国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,三个人正说着什么。

看到陈江河过来,何美秀立刻放下手里的毛线活,站起身走到他面前,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和蔼:“演出的事儿,玉珠都跟我说了。”

陈江河看了一眼白玉珠,白玉珠还在生他的气,别过脸不看他,嘴角却微微撇着,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争执耿耿于怀。

“是,她说了几句狠话,不也是话赶话嘛。”何美秀打着圆场,语气却带着几分偏袒,“你们几个打小一个院长大的,一起出去唱个歌,又怎么啦?你是一个男人,该大度点,让让玉珠,去跟她道个歉,这事儿就算完了。”

“我跟她已经说过了,她跟王建国,爱干嘛干嘛,我无所谓。”陈江河的语气依旧平淡,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。上一世,他就是因为太“大度”,一次次退让,才让何美秀和白玉珠得寸进尺,最后把自己逼上绝路。这一世,他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
“什么叫无所谓?”何美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手指着陈江河的鼻子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,“你还想不想跟玉珠结婚了?”

陈江河轻蔑地瞥了一眼白玉珠,那眼神里的冷漠,让白玉珠瞬间炸了毛。她猛地从马扎上站起来,走到陈江河面前,指着他的鼻子骂道:“陈江河,你这是什么眼神?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妈!”

王建国连忙小跑到白玉珠身边,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,同时对着何美秀说:“何姨,玉珠,你们不要再说陈哥了,陈哥他……他被厂里开除了,心里肯定不好受的。”

“什么?开除?”何美秀瞪大了眼睛,脸上满是震惊,随即又变成了鄙夷,“我就说嘛,你怎么突然说话就硬气了,原来是破罐子破摔啊!”

白玉珠也愣住了,随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:“陈江河,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啊?你知不知道咱们厂的工作岗位有多难得?你现在被开除了,咱们结婚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呀!”

王建国在一旁“好心”地补充:“我也是刚得知消息,说陈哥是因为旷工太多,所以才被厂里开除的,条子都已经到厂长那了,我还想着帮他说两句好话,都没办法。”

陈江河看着王建国那副假惺惺的样子,忍不住冷笑。旷工?他这三个月除了必要的休息,天天都在车间上班,哪里来的旷工?显然是王建国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,故意在背后搞的鬼。上一世他就是被王建国这副“老好人”的模样骗了,直到死都不知道王建国才是那个最阴险的人。

何美秀更是得理不饶人,指着陈江河的鼻子骂道:“陈江河,我告诉你,我女儿嫁给你是享福的,不是吃糠咽菜的!你现在连工作都没了,还想娶我女儿?做梦!”

“既然你们这么嫌弃,那就退婚咯。”陈江河淡淡地说,语气里没有丝毫留恋。

“你说什么?”何美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没想到陈江河居然敢说出退婚这种话。她气得抬手就给了陈江河一个耳光,“啪”的一声,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。

陈江河被打得偏过头,脸颊火辣辣地疼。他缓缓转过头,恶狠狠地瞪着何美秀,眼神里的寒意让何美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
“反了天了,你还敢瞪我!”何美秀色厉内荏地喊着,又想抬手打他,却被陈江河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“你,你这个废物,你给我松开!”何美秀用力挣扎着,可陈江河的手像铁钳一样,纹丝不动。

陈江河猛地甩开她的手,何美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差点摔倒,幸好被王建国扶住了。

“陈江河,你说的还是人话吗?”何美秀站稳后,又开始撒泼,“这厂里谁不知道你跟玉珠订婚了?你现在退婚,你让别人怎么看玉珠?她以后还怎么嫁人!”

陈江河没有答话,只是胸口剧烈起伏着,显然也被气得不轻。他活了两辈子,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。

王建国连忙打圆场,一边扶着何美秀,一边对着陈江河说:“哎呀,何姨,你别再说他了,陈哥也不想这样的。这样,回头我跟厂里说说情,看看能不能把陈哥调到保卫科,看个大门什么的。”

“看大门?”白玉珠眼睛一亮,连忙对着陈江河说,“看大门也行,保住工作岗位最要紧,你还不赶紧谢谢建国!”

陈江河漠然地看着王建国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:“谢谢他?你问问王建国,他配吗?”

王建国被他问得脸色一白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他没想到陈江河居然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,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恨意,可脸上还是维持着“和善”的表情:“说什么谢不谢的,都是一个院子的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”

说着,王建国从旁边的自行车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,递给白玉珠:“玉珠,你看看,这是我给你买的演出服,你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
何美秀连忙接过塑料袋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连衣裙,上面还绣着花边。她立刻眉开眼笑,又看向陈江河,语气里满是炫耀:“你看看人家建国,再看看你,丢人!”说完,她把连衣裙拿到白玉珠身上比了比,“真好看,建国啊,还是你有眼光,不像陈江河这个废物,兜里比脸都干净,还在那装大爷。”

陈江河抱着双手,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件连衣裙——他记得很清楚,这件裙子是王建国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,质量差得很,洗两次就会变形。上一世白玉珠还把这件裙子当宝贝,天天穿着炫耀,现在看来,真是可笑。

“地摊货而已。”陈江河淡淡地说。

“你放屁!”何美秀立刻炸了毛,指着陈江河的鼻子骂道,“就算是地摊货,你有钱买吗?你兜里能掏出十块钱吗?”

陈江河看着她那副势利的嘴脸,心里冷笑一声,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存折的信封,拿出存折递到何美秀面前:“谁说我没有?这张存折里,有十万。”

何美秀接过存折,低头看了一眼,随即冷笑一声,把存折扔在地上:“你把我们当傻子吗?十万?就你这个废物,能有十万块?”说着,她还用力踩了几脚存折,直到把存折踩得粉碎,“十万后面有几个零,你知道吗?”

陈江河看着地上被踩碎的存折,眼神彻底冷了下来。

发布于:广东省